第26章 他怎会在意这种女子

        算上谢锦茵二人,参加考核的弟子总共有十六名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家各自抽好签后便分成两组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锦茵拿着手上标有红色印记的长签,睨了眼一旁谢瑾的手中的长签,见也是红色的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,你能不能和我换长签,我想和茵茵姐一组。”赵琼芝拿着手中的签,可怜巴巴地看向赵承干乞求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承干早已清楚自家妹妹是个什么性子,有事求她便一口一个哥哥帮帮忙,没事求便一口一个废物蠢货不要拖累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到底是自家亲妹妹,平时骂他打他,他也就忍了,这件事他却绝对不想妥协,这可是能和谢姑娘亲近的好机会,他怎么能让给妹妹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对妹妹这般要求,赵承干还是死死护住手中的长签,视死如归一般闭上双眼,宣誓主权:“既是都已决定好的,玄夜宗这般大门大派,哪里有朝令夕改的道理!即便我是你大哥,也不能这样纵容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呵,这借口倒是冠冕堂皇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琼芝不甘地啐他一口,知他对谢锦茵有好感,也不再强求干脆成全他,转过身走进人群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云蒸霞蔚,春意空阔。

        枝头杏花被风吹落,点点零星香瓣落在少女的乌发间,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,却被远处之人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    许祯卿站在长阶之上,垂眸看着第一组考核的弟子走上擂台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锦茵站在其中,眉如月弯,双靥含着浅笑,正和一旁两个男子不知在说些什么,时不时发出轻笑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分明、分明昨日刚和他做了那般亲密的事情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今日却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还能在这里安然自得的参考弟子考核,甚至还能这般与他人言笑晏晏,实在是轻薄反复,蛮横无理!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得是又气又恼,袖下五指紧握成拳,又觉得自己怎会在意这种女子?

        对,他并不是在意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师娘,好奇她隐瞒身份究竟要留在玄夜宗做什么事罢了,如果只是那样对他也就算了,若是她敢对玄夜宗其他人不利,他势必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洛白将考核规则和弟子们说清楚,便将事情交给沈玉书,打算在一旁观摩。

        几步走上长阶,便见许祯卿站在那里,眉眼低垂,不知是在看着什么,想来是在观察这批新进弟子的资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许师兄,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洛白的声音,许祯卿立刻心虚收回视线,轻咳一声,淡淡回道:“我迟些要与葛长老论道,恰好路过此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葛长老?

        葛长老正在自己的洞府闭关修炼,离正殿有百里地,怎么可能是恰好路过?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我记得,葛长老的洞府离这里隔着好几座山头……”洛白皱着眉,摸了摸后颈,心中困惑不已,顺势说出了口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说得可实在不是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气氛骤然沉寂,许祯卿不动声色,侧目淡淡睨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虽是对方没有说半个字,只一个眼神就令洛白如坠冰窟,身后寒凉一片,仿佛被雪水从头淋到脚,冻得他立刻不敢再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只得在心底悄悄揣测,许师兄看起来心情不太好,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,还是什么时候招惹到许师兄了?

        还是沈师兄直率磊落好相处,对他们这些师弟师妹都格外照顾,平时对他们说话也大大方方客客气气的,与此相较之下……许师兄就是块大冰块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他也只敢这么在心里想想,可不敢当着许祯卿的面说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场考核的规则洛白已经和在场弟子交代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六名弟子分成两组,第一组八名弟子上场,同时和沈玉书交手,能以剑斩断他手中木剑的即是第一名,至于余下弟子排名,则根据考核时的表现由他判断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是一刻钟以内,他手中木剑未折断,则由第二组继续,魁首只能有一人,所以在第一组的弟子也比第二组多些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 沉洛书站到他们面前,长袖一拂,脚下剑匣就飞出八把剑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自己选。”考核正式开始,沉洛书神色比方才沉肃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八把剑,剑鞘各不相同,有新有旧,有古朴的有华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锦茵扫了一眼,抿唇而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倒是不在乎这些剑,这不过是个障眼法,这些剑外形虽不一样,但每把剑用起来都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师尊当年曾教过她,剑之一道,在剑更在人,人强则剑强,人弱则剑弱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她足够强,那么用哪把剑都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见身旁弟子都在琢磨着八把剑的玄机,谢锦茵等得不耐烦,上前随便抽了两把,一把丢给谢瑾,一把自己拿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承干见她这样干脆,也大着胆子上前,随意拿了一把握在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果断的举动引起了沈玉书的好奇,好奇她为何没有半点犹豫,不自觉朝她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看着我,是我有什么问题么,沈师兄?”

        感受到少年郎的目光,谢锦茵笑着迎上他的视线,声音细细柔柔的,像是朦胧的春雨敲打窗扉,在他心檐下催生开一朵花。

        心头又冒出奇怪的感觉,甚至连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师兄三字,怎会被她唤得这般好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、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无法言喻这种心绪,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不敢看她,只将视线移开,耳根又浮上微红。

        谢瑾自也留意到他的视线,上前一步,将谢锦茵挡在身后,似要隔开二人的交流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年人眉心一点朱砂痣,一身天青色的长衫,周身气质犹如儒生般谦谨,见周遭之人都已选好武器,他从剑鞘中缓缓抽出长剑,指向沈玉书。

        剑锋三尺余,寒芒如雪流动在冷刃之上,他周身气质一变,书卷气顷刻间消散,平添几分肃杀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徐沉声:“沈师兄,何时开始比试?”